苏曦

猩红色的液体从脸上滑落，他瘫倒在床上，张开的五指死死抓住纯白的被子，留下了两个黑色的掌印。

“队长……”列战英站在萧景琰的办公桌前，欲言又止，“来案子了……”
萧景琰皱着眉头将签字笔放进一旁的笔筒，站起身：“那还楞在这儿干什么，快走啊。”
“队长，”列战英拉住快要走出门口的萧景琰，终于下定决心开口，“上面说了，这个案子你不能插手。”
萧景琰开门的姿势仿佛被冻住了一样，他缓缓转过头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这回受害人是何文新。”
何文新。
萧景琰还记得这个人，人事部何敬中的独生子，平时吃喝嫖赌样样都沾，前两天才因为一场人事纠纷被他当场逮回了警局，可惜过了不久就被何敬中手下的人领了回去。
“何文新？”萧景琰皱着眉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列战英看了眼门外，压低了声音道：“死了。上面不知从哪儿听说他死前和你起过矛盾，现在队长你也被列为嫌疑人了。”
萧景琰的眉头皱得更紧：“所以你现在是带我去审讯的了？”
“抱歉，队长。”
萧景琰摇摇头，拉开门：“走吧。”

列战英拉开审讯室的门，让萧景琰一个人走了进去。
审讯的人对视一眼，开始进行常规的询问。
“姓名？”
“萧景琰。”
“年龄？”
“27。”
“籍贯？”
“金陵。”
……
经历了一大番核对信息的对话，问询终于来到了正题。
“有人举报你在执法时和死者何文新起过冲突，你承认吗？”
萧景琰想起那天何文新满口的淫言秽语，本能地有些厌恶地皱起眉：“只有他单方面的挑衅。”
“可以简单介绍下当时的情况吗？”
萧景琰努力不带自己主观意识进行叙述：“那天晚上下班后，大家一起去饭店吃了宵夜。回来的路上，我们看见何文新当街打架滋事，于是将他带回了警局。在将他带回警局的途中，何文新激烈反抗，并用言行对我进行了侮辱。”
审讯人员点点头：“可以说明一下是对你哪方面进行了侮辱吗？”
萧景琰垂下眼，语调依旧很冷静：“对我的性向方面进行了侮辱。”
审讯人员再次对视一眼：“昨晚10点至12点你在哪儿？”
“家里，”萧景琰抬起头，“我的男友林殊可以作证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配合。”

“老大，别灰心。”戚猛大大咧咧地搂着萧景琰肩膀，“就当是放个长假。这个案子完了你就能回来了。”
列战英看着站在门口的某人，默默地离戚猛远了些。
外面才下了雨，林殊拿着一把伞，不着痕迹地把戚猛挤开后，转过头瞪了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的戚猛一眼：“景琰，你还好吧？”
戚猛张了张嘴想解释：“那个，林兄弟，我刚才只是……”
“想安慰一下他嘛，”林殊笑眯眯的，“谢谢你。下午下班了去喝一杯？”
那一天，戚猛再次想起了被酒精和林殊支配的恐惧。
“不用了，我们还有案子，估计今天完不了。”列战英叹了口气，帮戚猛拒绝道。
林殊毫不在意地点点头，转过身继续和萧景琰说话。

林殊看着萧景琰，温柔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：“正巧前几天我刚赶完报告，我们可以一起休息一下了。”
萧景琰点点头，不知在想什么。